2012年2月18日

雨果的冒險:至死不渝的愛


大導演馬丁史柯西斯首部3D電影,3D效果於本片不再是電影票可以賣得比較貴的理由,而是導演意圖的一種展現。

故事開始於小男孩雨果與父親之間的回憶,引出本片主線的機器人代表意義之謎。平心而論,《雨果的冒險》並非一部故事力強大的電影,轉折和緩,故事裡的最大高潮則視觀眾熱愛電影的程度而有所差異感受。這是一部關於電影的電影,關於馬丁史柯西斯四十多年來的創作生涯的感慨與總結之後的夢魘。

影片不只一次重提了歷史上第一部電影《火車進站》,並且呈現出當年放映時被螢幕上迎面而來的火車嚇得驚慌失措紛紛離席躲避的觀眾反應。馬丁史柯西斯要讓我們記得的是影像本身強烈的震撼力,同如《雨果的冒險》所擁有的極佳3D效果有著馬丁史柯西斯想要重現影像震撼力的企圖。雖然這個時代的觀眾不會被嚇得抬起屁股從座位上跳起來,但2012年的今天我們也能稍稍地體會到1895年的觀眾所感受到的電影的魔力。

《大藝術家》仿了黑白默片的形式,《雨果的冒險》則取了黑白默片那種一目了然的肢體表演方法,無須言語卻飽含情感。放進了1923年電影《最後安全》的片段並在之後的雨果躲避督察的情節裡與之呼應,直接顯示了老電影令人讚嘆的創造力與後人不斷的變造使用其構想之事實。這讓我聯想到雖然老電影好看,但現在有多少人會回過頭去看老電影?老電影是否終究會被遺忘?本片最重要的角色喬治梅里葉即代表了此一擔憂。

有聲電影出現的兩年之後,沒有電影公司想拍默片。時代對老電影是殘酷的,從無聲到有聲,從黑白到彩色,從2D到3D,技術的演進增加了電影表現手法的可能性,就商業層面上來看似乎是一條單向道,因為觀眾認為只有最新的電影才是好電影。但電影如果可以被視為一門藝術的話,它該被看重的不該只有技術。拍了四十多年電影的馬丁史柯西斯從黑白拍到3D,對他來說電影是什麼?喬治梅里葉覺得自己被遺忘了,而馬丁史柯西斯呢?

面對茫然的伊莎貝拉,雨果說了他相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如此充沛著存在哲學味道的台詞由一個小男孩口中說出,也許代表了馬丁史柯西斯對於拍電影這件事所抱持的哲學態度。拍電影就是馬丁史柯西斯該做的事情,就是他個人之所以存在的目的。

電影需要被觀看,不被觀看的電影終遭遺忘。喬治梅里葉的哀傷即出於此。那是一種對存在目的的否定,看著那些該死的鞋跟,誰不為此神傷。所幸最後喬治梅里葉還是辦了個影展,他與他那些有趣至極的電影未被世人所遺忘。這是個快樂的結局。

可也別忘了......快樂的結局只有電影裡才有。